第二章Domino Paradox:第四節 傘

1

車窗外下著傾盆大雨。

真也&千里「……………………」
哆隆啾『降雨機率 百分之八十 預計將會 下到凌晨 還請留意』

駕駛座上手握方向盤,戴著墨鏡的男子以低沉的嗓音回應車內響起的哆隆啾語音。

男性司機「雨會下到清晨啊。真擔心大哥又會關節痛了。」
真也「因為下雨天氣壓會變化的緣故。但只要睡覺時盡量注意保暖就沒問題了。我也有開能促進血液循環的中藥。」
男性司機「這樣啊……那我脖子上的舊傷會抽痛,也是氣壓造成的嗎?」
真也「那道傷口切得很深對吧?差一點點就要切到大動脈了,幸好沒事呢。」
男性司機「因為我以前也比較衝動嘛。呵呵。」
真也「哈哈哈。」

千里(不……不對吧不對吧不對吧不對吧!!怎麼能如此不以為意地和這麼恐怖的人有說有笑啊!柴咲學長————————!!!!!)
真也(……好像害千里擔心了,對他真抱歉……)

在雨中飛馳的這輛車是屬於某位「黑道高層幹部」的。
拜託田中先生幫忙是找對人了,他將我介紹給許多位黑社會的大老,說我是醫術高明的外診醫生。

我看診的條件是,不收醫藥費,但希望可以在許可範圍內告訴我比安其家族的情報。

一開始他們也很提防我,但現在透過大老們的口耳相傳,有許多人委託我前去看診。

真也(但之所以可以這樣,不單只靠我的醫術——)

車子停了下來。
駕駛座的男人默默下車,走到後座,打開千里身旁的車門。

男性司機「醫生,已經到了。」
千里「…………」

千里不發一語,也沒有起身,以不容分說的表情正面看向那名男人。

千里「雨還沒停。」

車內的氣氛緊繃了起來。

千里「你們的規矩是要讓老大的主治醫生淋雨嗎?」
千里「害我們醫師感冒的話,搞不好會來不及治好你們老大。負責接送的小弟,我看就算剁小指也賠不起喔?」
男性司機「——非常抱歉。」

男人深深一鞠躬,走到後車廂,拿出了一把大大的黑傘,交給千里。

漆黑的轎車,在雨夜中遠去。
撐著傘站在我身邊的千里,大大吁了一口像連魂都要吐出來的氣。

真也「千里,謝謝你總是代替我,跟他們平起平坐打交道。」
千里「唔……咕…我還在想要是被他砍脖子的話該怎麼辦……」
真也「當他們說是謝禮,打開現金箱時,冷冷關上箱蓋的千里,超級帥的耶!」
千里「那時候我的腋下根本是尼加拉瓜大瀑布……」
哆隆啾『感謝 千里 當真也義工的助手 辛苦了』
哆隆啾『如果 當時收下錢 他們會 滅口』
千里「哆隆啾的AI也愈來愈可愛,叫人豪開森喔。」
哆隆啾PP『可愛 好高興 可愛 在稱讚我』
真也「千里演得真的很棒呢。」

千里決定要陪我一起去「收集情報」時,田中先生給了我們重要的建議。

2

千里「——什麼?我要演『某大人物的兒子,被送出家門累積社會經驗』……?」
田中「沒錯。黑道是靠面子吃飯的。不諂媚,不動搖,愈會裝模作樣擺架子的人愈吃香。」
田中「所以你就假裝自己是那種人,只要可以成功討到那群牛鬼蛇神大老們的歡心,你原本是怎樣的人根本不重要。這是自保不惹上奇怪麻煩的辦法。」
千里「咦……?田中先生不跟我們來嗎?」
田中「因為我不太方便出面……」
千里「不方便出面……」
田中「要有模有樣地交涉,必要時還得直視著對方雙眼說謊。我怎麼看都不覺得真也能辦到這種事。但是你就作得到,對吧?」
千里「……原來如此……」

千里「……總而言之,好險沒有被他用傘刺死……」
真也「抱歉喔,千里。」
千里「咦?」
真也「要你配合我的任性。還得為了不被認出真實身份而變裝……」
千里「不!不是這樣的!學長不要道歉啊!」
千里「是我自己決定要做的。就說了,我比任何人都支持學長去找白華學長。」

千里握緊了抓著傘柄的手。

千里「……此外,這不只是為了學長,也是為了我自己。」
真也「也是為了你自己……?」
千里「是的!我總是很認真在思考,演戲時該怎麼樣才能更貼近角色的形象。」
千里「像是……走路時重心該如何分配;姿勢、視線要怎麼移動;還有呼吸的方式等等,關於『角色』的一切。」
千里「我覺得像這種不單只是拿著劇本照本宣科,而是要真正臨場演出,可以帶給我許多啟發。」
千里「……啊,學長一定覺得在這種狀況下我怎麼說這種話吧……但我最希望的還是能夠幫上學長的忙……」
真也「千里,謝謝你。」
千里「……該道謝的是我才對啊,學長。」
哆隆啾『習得 正面思考 習得 令人放鬆的感覺』
真也「啊哈哈,哆隆啾真是率直。」
千里「嗄!?!?話說,哆隆啾這樣飛在空中淋雨不會有事嗎??」
哆隆啾『我有 防水功能 也可以 洗澡 反對 骯髒 殲滅 骯髒』
千里「太激進了……」
真也「哈哈!我們回去吧。」
千里「好。我還是不放心。哆隆啾過來吧,我的肩膀借你停。」

哆隆啾咻地降落,停在我的肩頭,而不是千里的肩上。

我們兩人與一台(?)就這樣共撐一把傘,踏上歸途。

幾週之前,我一定無法想像這個情況。

真也(時雨……我們,一定還有許許多多的可能性。)

 

身為醫生的我,透過田中先生與千里的幫助,收集著情報。

而身為學生的我,要開始準備迎接東雲祭——也就是校慶了。

3

真也「呃……三…三毛門小姐,誠摯地感謝您光臨東雲祭限定開張的——東雲男公關俱樂部……!」
紫音「…………」
「請問想要用點什麼嗎?只要您開口,不論是什麼,本店都會為您準備喔。」
「閃光夢幻泡沫香檳(無酒精)、夢幻之吻雞尾酒(無酒精)、恍惚夢幻水果酒(無酒精)。」
「任一杯皆是2萬圓。」
紫音「我要冰紅茶。」
「您要的是嗅著夢幻幽香身陷令人心兒怦怦跳迷宮之中的特製冰紅茶對吧我明白了。」
「公主殿下點了特製飲品。」
「好喔~~收到夢幻級可愛紫音的飲料點單了喔~~」
巳影「香檳call就麻煩本店的第一紅牌,花房柳—♪」
紫音「我沒有點香檳。」
「香檳call的演出根本還沒敲定呢。另外,也沒有食物的菜單。」
「這種小事不用介意,不用介意啦。啊哈哈~」
「各品項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命名方式,不能調整一下嗎……」
巳影「待客部份作得滿到位的不是嗎?活動委員,您怎麼看?」
千鶴「你們每個人,都假到叫人看不下去呢。請以抹消本人原本的個性為前提,再針對各自所扮演男公關的特色多加檢討喔。」
「我想以最真實的自己,迎接蜜糖們到來這間男公關俱樂部耶。」

真也(當決定我們的攤位是男公關俱樂部時,我還想說該怎麼辦,幸好大家都準備得很開心的樣子。)

我看著大家有說有笑地討論,這時,紫音默默來到我身邊坐下。

真也「啊,紫音。辛苦你了,還要扮演客人。」
紫音「別動。」
真也「咦……?」

紫音的手撫上我的臉頰。

紫音「……透氣膠布,有點脫落了。」
真也「咦?是喔!?謝謝你,紫音。」

平常這種事,都是時雨第一個發現,幫我貼好。

紫音「——好了。」
真也「真的很感謝你喔,紫音。我看不太到自己的臉,還好有你幫忙。」
紫音「……你最近,很常不在宿舍。」

聽到他這麼說,我愣了一下。

真也「啊…哈哈……其實,我在找時雨。」
紫音「……是嗎。那我這邊如果有什麼消息,也會告訴你。」
真也「嗯,謝謝。大家都對我好好,都在幫忙我。」
真也「所以我也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好加油。」
紫音「……嗯。」

紫音的笑容,讓我的心中揚起一陣暖意。
就在這時,聽見其他人提到「特進生資格爭奪戰」的字眼。

「那三年級是要在有最終戰的東雲祭最後一天,公佈他們的活動囉?」
巳影「那群都是愛大張旗鼓的人嘛。我也不清楚他們的細節就是了。」
「吶~吶~一年級他們要推出什麼?柳,悠馬有跟你說嗎?」
「喔,他們好像要辦熱音演唱會。」
千鶴「演唱會?真是有夠平民的點子呢。」
「由於白華不在,夢境熱音社無法演出,所以他們說要改為一年級的表演。」
「悠馬因為能參加演出,很認真在練習直笛喔。」
「還因此而睡眠不足,但小貓咪們都誇說他最近看起來格外有種倦怠的魅力呢。」
千鶴「你那段不純異性交遊自首是多餘的。」
紫音「……我的房間也是,每晚都很吵。」

4

孝臣「白痴兔!你那一段的和弦到底要搞砸幾次啊!?」
千里「嗚……對…對不起。」
由仁「……生氣~又要暫停唷?」

由仁在鍵盤上按出「轟—」的低音,表示不滿。

像在呼應一般,在他旁邊的悠馬也吹直笛發出「嗶嚕~」,再隔壁的藤次也跟著應和。

千里「各位,抱歉!可以再來一次B段嗎?」
孝臣「不管來幾次,你練習不夠也沒用啦。」
千里「……小氣臣。」
孝臣「蛤——!?是說你!昨天也藉口說什麼有人外找,整晚不練習不曉得跑去哪裡閒晃!」
千里「嗯~因為我有祕密工作嘛。」
藤次「祕密工作!?」

鼓架上的鑼發出「啪哐!」巨響。

孝臣「吵死了!」
藤次「抱…抱歉!是說新兔同學!身為東雲學園的特進生,應該要隨時提醒自己,保持品行端正才對呀!?」
藤次「對吧?老師!」
桐谷「我什麼都沒聽見~」
藤次「怎麼如此怠惰!?現在是看青年漫畫週刊的時候嗎!?」
孝臣「悠馬!不要跟著起鬨!」
悠馬「……抱歉。」
由仁「……………………好無聊唷。」
悠馬「咦……」
藤次「欸……?比安其同學,你要去哪——……」
藤次「……還沒問完,他就走掉了。」
千里「是說,你們有沒有感覺,小由仁最近心情好像一————直很差啊?」
藤次「確實……他平日的天真浪漫也彷彿蒙上一層陰影……」
孝臣「欸還在練習耶!哪有人練到一半跑掉的啊!?」
悠馬「嗶嚕嚕~~♪」
孝臣「吵死了!」
悠馬「嗶嚕……」

我上完廁所,正用皺巴巴的手帕擦手,準備走回教室時。

————原本是要回教室……

真也「哇啊!?這是什麼?網子怎麼自己纏上來……!?」
由仁「那是Family特製的捕捉網,不管你怎麼掙扎都逃不掉唷。」
真也「由仁!?」
由仁「…………」

穿著西裝的男人抱起被網繩捆住的我,帶著我來到柳種了許多花果的溫室。

由仁「不要瞞著我去找哥哥!」
真也「咦……?」
由仁「哥哥之所以常常不曉得去了哪裡,都是*柴咲〔Sibasaki〕害的對吧!」

真也(不是的……)

真也「由仁,你搞錯了。從那天之後我一次也沒有見過時雨——」
由仁「那就讓我看看證據!」

由仁毫不客氣地從我的制服口袋中搶走手機。

真也「啊……」
由仁「……………………」

他正在確認我和時雨的對話記錄。

我每天都會發給時雨,內容不外乎「今天我想要熨手帕結果失敗了」這樣無關緊要的訊息。
雖然都顯示已讀,但他從來沒有回過訊。

由仁「哥哥……沒有回覆你嗎?」
真也「我說了吧?」
由仁「Sibasaki是……跟蹤狂嗎?」
真也「跟蹤狂……哈哈…會被這麼認為也是莫可奈何的呢,嗯。」

畢竟我們現在分開了,不曉得時雨是如何看待我每天發過去的訊息——————但是……

真也「我想以自己的方法去弄懂,去理解時雨。」

因此,我也希望時雨可以曉得我的事情。

所以才送訊息給他。

由仁「——哥哥,不需要你。」
真也「唔……就算是這樣……」
由仁「外人別想隨便介入。」
真也「——」

由仁令我留下了刀鋒般冰冷的印象後,離開了。

真也「呼——…………」

我放鬆全身的力氣,閉上雙眼,集中精神尋找繩結較鬆散的部分。

真也(————……右肩,嗯!)

真也「嘿……咻!呼——解開了。」

我低頭看著無力散落地面的網繩。

真也(由仁,在生氣呢。)

——不過,我……

真也「——不想再客氣下去了。」

就在我喃喃說出自己決心的同時,我被由仁放到地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真也「『公共電話』……?」

5

哆隆啾『大雨 將會持續 到凌晨 這是由於 颱風 迎上 秋雨鋒面 的緣故』
千里「欸!噓——!學長,有辦法把哆隆啾轉成睡眠模式嗎?」

千里把哆隆啾抱在懷裡,為難地看著我。

我們現在正在某間高級料亭不遠處埋伏,監視著入口週邊。

千里「好不容易才獲得情報說比安其家族要接待在日本有交情的人,要是被發現,我們會被剁掉小指的啦……!」
真也「我已經把音量調到最小聲了……」
真也「哆隆啾,你有跟蹤狂模式之類的嗎?」
千里「咦……?」
哆隆啾『我有 跟蹤模式 音量 運轉聲 現在轉為 極小音量』
千里「還真的有……是說,學長也太自虐了吧。」
真也「意思差不多嘛。」
千里「嗯——……」
真也「時雨,會到這間料亭來嗎?」
千里「我們也只能相信情報了。畢竟這是學長幫一大堆可怕的人看診,好不容易才弄到,可信度最高的情報。」
真也「……嗯,說的也對。」

多虧有田中先生,我認識了許多人。
每一位都給了我關於比安其家族的情報。

真也(可是,幾乎都是像『比安其相當殘忍』、『與他們作對的組織一天就被摧毀了』這類,彷彿小說大綱般概略的資訊。)
真也(要是這次的也落空的話……)

一時間,感覺沈重的雨滴,也一點一滴滲進我的內心。

真也(照這種情況下去,我真的有辦法切實理解真正的時雨嗎?)

料亭工作人員「車……!拜託快點派車過來呀!!!!救護車沒辦法立刻趕到!!」

一位穿著和服的女性從料亭中跑了出來,緊張萬分地大喊著。

千里「咦?救護車——」

我立刻從離開暗處,奔向那名女性。

千里「慢著!學長——!?」
真也「發生什麼事了嗎?我是醫生。」

讓她看了我的醫師執照後,女性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料亭工作人員「我們一位重要的客人突然不舒服,但今天老闆娘不在,我…慌了手腳……」
真也「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她帶著我們到一個房間,房內有一位高齡的男性一手摸著喉嚨,非常痛苦的樣子。

幾位穿著西裝的強壯男人,一直對他喊著「大哥!」

千里(嗚~~!看來完全就是混道上的啊!!)

真也「不好意思,我是醫生。請讓我幫他看一下。」

我在男性的身旁跪坐下來。

穿西裝的男人「大哥吃了小菜的蒟蒻突然很痛苦!!該不會這蒟蒻有毒——!?」

真也(蒟蒻……有氣管堵塞與發紺的現象。)

真也「沒辦法呼吸對不對!?」

男性僵硬地點點頭,看來意識還算清醒。

真也「店裡有AED嗎?」
小老闆娘「咦……?不…不曉得……!」
真也「救護車還要幾分鐘才能到?」
小老闆娘「附近好像發生了重大事故,救護車都過去那邊了,不曉得什麼時候可以過來……啊!可是好像說會派消防車來……」

真也(她完全不知所措呢……)

真也「千里,以防萬一,可以幫我去找AED嗎?」
千里「好!」

總之先做緊急處理,我嘗試用哈姆利克法以及背部叩擊法急救。

——可是,不一會兒……

真也「——!」

在沒有吐出異物的狀況下昏迷。
像在喘息般抽氣,這是Gaspin——瀕死呼吸的徵象。

穿西裝的男人「大…大哥……!?大哥!大哥不要死啊……!」
真也「借過!」

我擦掉汗水,改幫他進行心肺復甦。

真也「1、2、3、4……」

接著人工呼吸。
再一次——

真也「1、2、3、4……」

???「真也!?」

從遠處傳來了熟悉且朝思暮想的聲音。

6

千里「學長……!哆隆啾找到AED了!」
時雨「你在這裡做——」
真也「時雨,換手!」
時雨「——!」
真也「心肺復甦,之前一起看電影的時候我有教過你方法吧!」
時雨「!……有,我記得。」

時雨接替我的位置,我迅速展開AED。

時雨「1、2、3、4……」
真也「再用力點!」
時雨「好——!」

AED語音『充電中 充電中』

……——之後,順利恢復呼吸的男性,被載往醫院了。

千里「小老闆娘說要請我們吃飯致謝,我就先過去囉。」

機靈的千里離開了,風暴過後的房間中,只剩下我和時雨兩人。
————只有我,與時雨。

真也&時雨「…………」

感覺好像非常久沒有見到他了。

不,也有一種好像不久前才與他分別的感覺。

真也(時雨他,大概也與我同感吧。)

只是與他眼神交會,我就曉得這一點了。

時雨「我有聽到傳聞說,有一位外診醫生在打聽關於比安其的情報……」
真也「嗯。」
時雨「真也,我不希望你涉入這邊的世界。」

那是他真正生氣時的語氣。
我重新跪坐好,向他低頭道歉。

真也「……對不起。」
時雨「…………不過……」
真也「嗯?」
時雨「那位老者,對我們家族而言是不可取代的存在。非常感謝你,救了他一命。」

時雨也對我低頭道謝。

真也「時雨……」
時雨「——那我該走了。」
真也「等一下——!」

我連忙叫住站起身準備走出房間的時雨。

他轉過頭來的雙眼之中,顯示著鮮明而深刻的覺悟。

與當時在27club時我仰頭所看見的眼神,有著明顯的不同。

時雨「……真也,我有一件事必須去解決。」
時雨「因此,我已經——」
真也「外…外頭!」
時雨「咦……?」
真也「今天,在下雨。」

我急急忙忙翻找背包,拿出折傘遞給他。

時雨「…………」
真也「…………淋到雨,會感冒的。」
時雨「…………」

時雨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我交給他的折傘。

時雨「你的襯衫,前後穿反了。」
真也「咦咦!?」

在我訝異地低頭確認的瞬間,時雨就不見了——

真也「…………才沒有穿反呢。」

時雨走出料亭。
在外待命的男人向他遞出一把黑色的大傘。

時雨「——沒關係。」

平和的語氣令男人感到詫異。
時雨在男人面前撐起了,真也交給他的,讓人聯想到晴空的天青色折傘——……

非常感謝 DRM__HANANO yuzuki1006918 yamanashi1206協助校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