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由仁(呼啊……好無聊唷。)
我追著哥哥的腳步轉學到日本的東雲學園。
正親老師的聲音,好聽是很好聽,但總是認真在講課,讓人好想睡。
由仁(哥哥也不在身邊……好寂寞唷。這所學校,老是要拆散我跟哥哥。)
伊野尾「這段,請新兔同學翻譯成白話文。」
千里(哇——我還刻意不與老師對上眼,結果還是被點到了!怎麼辦我根本不曉得啊……!)
比起上課,我更想待在哥哥身旁。
我托著臉望向窗外發呆。
和哥哥一起撿美麗的貝殼,漂亮的石頭。
一起畫圖,一起玩球,還有拼圖跟電玩,全部都好有趣,我都好喜歡。
由仁(……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
和哥哥一起彈鋼琴。
由仁(「哥哥的音色」……)
由仁「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寶物。」
千里「——!我想到答案了!這段翻成白話文就是『我的寶物』!」
伊野尾「錯了。看來你沒有好好預習呢。」
千里(咦咦咦!?我還以為小由仁偷偷告訴我答案,難道他只是在自言自語!?)
由仁「嘿嘿……天空,好美唷。」
——放學後。
由仁(紫音來了嗎?)
我們約好今天放學之後,要一起在這裡(校舍後)玩的。
???「喔,你很準時呢。」
由仁「Sion,我等你好——」
由仁「……咦?怎麼是針宮?」
藤次「三毛門學長今天感冒了,因為怕傳染給你,所以叫我來轉告說他今天要在房間休息。」
由仁「感冒……Sion好可憐喔。他還好嗎?」
藤次「他是說只要吃藥休息一陣子就會好了。三毛門學長也很關心比安其同學喔。」
由仁「Sion好溫柔喔。」
藤次「是啊。所以今天就由我——為三毛門學長的溫柔所感動的針宮藤次,來擔任比安其同學的玩伴。」
由仁「Harimii要陪我玩的意思嗎?」
藤次「Certo!(當然!)」
藤次「……唔,看來我的發音還得再加強。」
由仁「嘿嘿……雖然Sion生病了讓人難過,但Harimii可以陪我玩,好開心唷。坐這邊坐這邊。」
大樹的根部,可以聽見平靜的聲音。
這裡是Sion與我的特別座。
我拍拍樹根,要Harimii也一起來坐下。
藤次「那我就打擾了……嗯,直接坐在地上,有種特別的觸感呢。」
藤次「你平常和三毛門學長在這邊,都玩些什麼呢?」
由仁「嗯我想想,睡午覺,還有聊天。」
藤次(在樹下午睡的三毛門學長!?是休息中的天使嗎……!)
由仁「有時候是我彈小鋼琴,Sion會跟著唱歌。」
藤次(唱歌!!?下次能請他們讓我錄影——或至少錄音嗎……)
由仁「還有呀,也會爬樹唷。」
藤次「爬樹!?三毛門學長嗎!?實在難以想像……」
藤次「啊可是學長輕巧天真攀上樹的樣子,我也想看看……碎碎念……」
由仁(Harimii一直自言自語……真無聊。)
由仁(啊!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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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仁「有時候是我彈小鋼琴,Sion會跟著唱歌。」
藤次(唱歌!!?下次能請他們讓我錄影——或至少錄音嗎……)
由仁「還有呀,也會爬樹唷。」
藤次「爬樹!?三毛門學長嗎!?實在難以想像……」
藤次「啊可是學長輕巧天真攀上樹的樣子,我也想看看……碎碎念……」
由仁(Harimii一直自言自語……真無聊。)
由仁(啊!對了。)
藤次「——啊不對!先不要想三毛門學長了!今天學長交待我的是要當比安其同學的玩伴,我得完美達成任務——」
藤次「……嗯?比安其同學?」
由仁「嗯——」
藤次「聲音怎麼會從頭上傳來——」
藤次「——!?!?」
天色彷彿幾近成熟的血橙。
我爬在接近天空的樹幹上,拚命伸長了手,想摸摸在枝頭休息的小鳥。
由仁「唔——……嗯…就差一點點……」
藤次「比比比比安其同學……!?我才一沒注意你怎麼就!?很危險的,在我過去前你乖乖在樹枝上——」
由仁「哇啊!」
藤次「呀——————!?」
一下重心不穩,小鳥掠過我的指尖飛向了遠方。
雖然曉得要摔下樹了,但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藤次「比安其同學——!!」
由仁「唔…………!」
由仁(…………咦咦?不會痛…………?)
男人的聲音「小少爺,您沒有受傷吧?」
由仁「!這個聲音是……」
由仁「果然是Siu!」
接住我的Siu點了點頭。
Siu是爸爸的部下,也是我的保鏢。
藤次「強…強盜嗎!?」
Siu「我是小少爺的侍從。」
藤次「喔喔,這樣啊……」
Siu「我今天是來將老爺的信交給小少爺的。」
由仁「爸爸的信!」
Siu「在下先告退了。」
由仁「嗯,謝謝你唷Siu。晚安,拜拜~♪」
目送Siu離開後,我立刻打開信。
由仁「啊!」
信封中裝的不是信紙。
藤次「唔……這張天使的畫像是?」
由仁「這張照片呀,是小時候的哥哥和我唷!」
藤次「什麼!照片!?簡直像畫一樣……」
藤次「也就是說這另一位天使,是白華學長嗎?」
由仁「對唷!」
藤次「你這樣一說,確實有點像……」
在擦得閃亮亮的平台式鋼琴前,我緊緊抱著站得直挺挺的哥哥。
由仁「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彈鋼琴時的紀念照片。」
藤次「是你們美麗手足之情的紀錄吧。」
由仁「嗯,嘿嘿…」
閉上雙眼,就彷彿能聽見我最喜歡的哥哥的琴音環繞在身邊——……
由仁「啊…………」
藤次「比安其同學?」
由仁「……哥哥這幾年,都不跟我一起彈琴了。」
藤次「?那是因為白華學長到日本來留學的關係吧?相隔兩地——」
由仁「不對,不對!之前在Family的派對上,哥哥彈完琴後,不管我怎麼邀他,他都只說很忙,下次下次。」
藤次「嗯…………」
由仁「可是可是,只要看到這張照片,哥哥一定又會想要和我一起彈琴了吧!」
由仁「所以,Harimii!帶我去找哥哥。」
藤次(比安其同學跟白華學長……說真心話,我覺得旁人隨意介入兄弟間的事不太好,但……)
藤次(既然是三毛門學長賦予我的任務,我一定得完美達成!)
藤次「——好的。我們就一起將這張天使畫,交給白華學長吧!」
由仁「哇~謝謝你Harimii!」
藤次「……嗯…」
由仁「找不到……哥哥呢……」
藤次「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但要在平日放學後找到白華學長,果然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呢。」
由仁「哥哥總是說他很忙,所以沒辦法陪我玩。」
藤次「畢竟學長人稱自走學生會嘛……」
藤次「我們再去學生會室一趟看看吧。說不定這次就能碰到了。」
由仁「——!」
藤次「嗯……怎麼了嗎?怎麼突然回頭?」
由仁「我好像聽見了哥哥的音色……行走的節奏。」
藤次「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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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仁「哥哥總是說他很忙,所以沒辦法陪我玩。」
藤次「畢竟是人稱自走學生會的學長嘛……」
藤次「我們再去學生會室一趟看看吧。說不定這次就能碰到了。」
由仁「——!」
藤次「嗯……怎麼了嗎?怎麼突然回頭?」
由仁「我好像聽見了哥哥的音色……行走的節奏。」
藤次「咦……?」
時雨「——咦?」
由仁「哥哥!」
藤次(竟然真的出現了……)
時雨「你們兩個會在一起真是稀奇呢。」
由仁「那個那個~我有東西,想要給哥哥看。」
時雨「抱歉喔,由仁。我正要去開會,可以等開完會再看嗎?」
由仁「!」
時雨「啊,可是我也不曉得會議幾點才能結束……也不好耽誤由仁上床的時間,等我一有空就馬上聯絡你可以嗎?」
時雨「真的非常抱歉……可是,我差不多該走了。」
由仁「等一下唷哥哥!」
我緊緊抓住哥哥的手臂。
哥哥一臉為難地看著我,讓我的心臟也像被緊緊抓住一般難受。
時雨「……由仁。我現在真的在趕時間,總之等我忙完之後會打電話——」
由仁「如果哥哥今天可以跟我聯彈鋼琴的話,我就等哥哥忙完。」
時雨「……真的很抱歉,今天恐怕抽不出時間跟你聯彈。我也不想害由仁熬夜。」
由仁「那明天呢?」
時雨「……明天也一樣。很抱歉。」
由仁「——!哥哥的意思是,不想跟我聯彈嗎?」
時雨「不是不想喔。」
哥哥以溫柔的表情與語氣,輕輕拍了拍我的頭。
時雨「比起自己彈,我更喜歡聽由仁彈琴啊。」
由仁「唔……」
時雨「我差不多該走了。由仁,要跟針宮好好相處喔。」
時雨「針宮,由仁就麻煩你多多關照了。」
藤次「包在我身上!三毛門學長也叮嚀過我了!」
我最喜歡,最心愛的哥哥的音色、行走的節奏,就這樣輕易地遠去了。
由仁「哥哥……」
藤次「比安其同學,不用這麼沮喪。」
藤次「白華學長,在東雲學園內是數一數二的忙碌啊。」
藤次「這段時期還要準備學生大會,只要他有空,一定會撥出時間和你聯彈的。」
由仁「…………」
由仁(我都追著哥哥到日本來了,但哥哥並沒有把我放在心中的第一名嗎……?)
無論如何,我都想跟哥哥聯彈。
由仁(和以前一樣,一起演奏,哥哥與我的音色美麗地結合在一起,好幸福,好溫暖,好快樂,好開心……)
由仁(我是想靠這種方法,確認跟哥哥的聯繫啊……!)
藤次「你覺得呢?差不多是晚餐時間了,我要和新兔同學他們一起用晚餐,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一起——」
凛太朗「呦呵—!」
藤次「!久磨學——不,久磨凛學長?」
由仁「是會長唷!」
凛太朗「由仁仁、藤次,Ciao-耶♪ 我剛從埃及回來囉。」
由仁「耶-Ciao☆唷!」
藤次「耶…耶-Ciao? Ciao-耶?」
凛太朗「這是我跟由仁仁的通關密語唷♪」
由仁「哥哥說過,比方回到房間時,只要碰到會長都得確認他是不是本人,所以需要通關密語。」
藤次「……?我聽不太懂你們在說什麼,但密語被我知道了這樣沒關係嗎?」
凛太朗「沒—關係♪因為我們知道藤次可以信賴呀。」
由仁(信賴……對了!)
由仁「因為我信賴會長與Harimii,所以有事情拜託你們!」
藤次「咦?」
由仁「我想要,給哥哥一個pausa。」
藤次「pausa……?」
凛太朗「原~來~♪」
4
時雨「——下一項,學生大會當天要上台的名單……」
巳影「慢點等等讓我休息一下~你這樣緊接著丟出議題,我腦袋快當機了。」
時雨「……這樣啊,你想要跟我在學生會室大眼瞪小眼到半夜的話,那是可以排入空檔休息喔。」
巳影「我會乖乖開會的——」
由仁「哥哥……看起來好像真的很忙。」
凛太朗「這樣說來最近要開學生大會嘛。」
藤次「會長可以不參與這次的會議嗎?」
凛太朗「嗯——中途跑進去很尷尬嘛,今天我旁觀就好。等他們需要我力量的時候,我就會燈燈!地登場唷☆」
藤次(嗯……這表示他非常信賴白華學長吧。)
藤次(話說回來——)
藤次「像這樣偷窺別人開會,是針宮家長男該做的事嗎?」
藤次(我確實很想了解身兼數職的白華學長的生活,但……)
——數分鐘前。
藤次「Pausa……是什麼意思?」
由仁「就是休止符呀。只要哥哥有了Pausa,就不會說『等我忙完』了吧?」
由仁「這個呢,就叫作『與哥哥聯彈作戰』唷!」
由仁「我還想舉辦鋼琴聯彈驚喜音樂會,很棒對吧。」
凛太朗「期待超久的音樂會☆不賴捏這點子。挺有趣的耶!」
藤次「……只不過,具體而言,要怎麼樣才能讓白華學長休息呢?」
由仁「為了找到方法,我想要偷偷觀察哥哥每天做了些什麼事。」
由仁「可是只有我的話,一定一下就會失敗,被哥哥抓到。所以希望會長跟Harimii可以幫忙我唷。」
凛太朗「俺OK—♪ 不實現由仁仁敲口愛的願望的話,我就沒資格當東雲的太陽☆久磨凛會長溜!」
由仁「……Harimii呢?可以幫忙我嗎?」
藤次(雖然這計畫讓人感到各種不安……一諾千金!既然都答應三毛門學長要當比安其同學的玩伴,我一定要完美達成任務!)
藤次「當然。本人,針宮藤次一定會盡最大的力量協助你的!」
由仁「耶~~謝謝你唷!」
藤次(……雖然因為這樣答應他了,但一看到克盡職責的白華學長,罪惡感還是油然而生。)
由仁「哥哥……」
時雨「——現階段是這樣決定的。關於這點,想請問正副寮長們的意見。」
一生「我想照白華整理的這個方案就可以了喔。你竟然可以獨力彙整出這樣的成果。」
仁「喂,你認真的嗎?照現在這個方案,看起來只會讓學生們覺得白寮比較好而已啊。」
巳影「是嗎—?客觀看來我覺得滿公平的呀。」
千鶴「喂,你是打算跟仁少爺頂嘴嗎?」
時雨「唉……看這樣子,今天恐怕是沒辦法有結論了。」
時雨「那這項議題就讓我們留待下次開會,今天就到這裡散會吧。還請各位帶回去仔細想想。」
由仁(因為有太多意見,害哥哥傷腦筋……)
凛太朗「小時雨真了不起。完全就是學生會的頭頭呢♪」
藤次「不不不,學生會長應該是久磨學——久磨凛學長呀!」
由仁(害哥哥傷腦筋的人————……就該「清理」掉!)
我從口袋中掏出笛子。
藤次「……?比安其同學,那個笛子是?」
由仁「只要一吹這個,Family的人就會來幫忙我唷。」
藤次「!!不…不可以吹啦!」
由仁「為什麼?」
藤次「你問為什麼……發出聲音會干擾開會,也會讓白華學長發現我們在偷窺喔!」
藤次「況且我想這個狀況,應該不是請Family的人出馬的時候吧?」
由仁「我想要把害哥哥傷腦筋的人,通通清理掉!」
藤次「……?」
凛太朗「由—仁仁♪會議好像結束了唷。」
由仁「!糟了唷!要快點躲起來……!」
藤次「啊哇哇……!」
我們躲在走廊的陰影內,等所有人都離開關住哥哥的學生會室後——……我們就潛進了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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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仁「撕撕撕撕~~唷!」
藤次「啊啊啊啊……!學生會的文件……!久磨學長!快點阻止他啊……!!」
凛太朗「那些文件不要緊啦。電腦裡都有備份☆由仁仁是真的在發怒,誰捨得攔住他呢。」
藤次「可是……!」
Harimii一臉鐵青地將我撕破的「哥哥的工作」,一張一張用膠帶補回去。
就算這樣,我還是要撕。
因為我很生氣呀。
拆散我跟哥哥的——「哥哥的工作」!
由仁「撕撕撕撕~唷!」
藤次「啊啊啊啊啊啊……真是的,不行啦!快住手呀!」
由仁(要是這樣能給哥哥一點pausa,早點跟我聯彈就好了。)
…………
真也「時—雨!今晚的辣味趴,你買好材料了嗎?」
時雨「我昨天就買好了,真令人期待呢。」
由仁「哥哥,又跟柴咲在一起……要他陪我聯彈都說沒空。」
藤次「只是因為這邊有約在先的關係吧……只不過,比安其同學每堂下課都跑到二年級教室來,遲早會被發現的喔。」
凛太朗「藤次,YMK喔。」
藤次「YMK……是指?」
凛太朗「由仁仁/森七七/聽不進去—♪」
藤次「森七七……?」
由仁(Sibasaki,老是妨礙我跟哥哥在一起。)
藤次(啊,原來是指在氣頭上火冒三丈的意思啊……唉,今天三毛門學長也休假,該怎麼辦呢。)
——當晚。
我躲在廚房的櫃子後面,難過地注視著興高采烈地為了與Sibasaki開派對做準備的哥哥。
時雨(麻婆鍋,再加一點豆瓣醬好了?啊,但現在這樣也已經煮得蠻入味了……)
由仁(哥哥……很開心嗎?)
由仁(不跟我聯彈,卻把時間花在跟Sibasaki在一起的哥哥……)
由仁(……Sibasaki…………!)
時雨「……嗯,感覺還是要多加點豆瓣醬。出門補一下好了。」
——哥哥離開了廚房。我們從藏身的櫃子後出來。
藤次「噗哈!我還以為會被壓爛……」
凛太朗「哈哈!這個空間對三個人來說太窄了呢~」
藤次「是啊,我的呼吸都快——」
藤次「嗯?比安其同學?你在做什麼?」
由仁(只要把Sibasaki清理掉,哥哥就能有pausa了。)
墨西哥辣椒粉。哈瓦那辣椒粉。魔鬼椒粉。
我將視線所及所有的辣椒粉通通加進鍋裡攪拌。
凛太朗「哇—喔!真刺激☆」
由仁「最後,再灑上這個漂亮的粉粉唷。Sibasaki,只要吃一口,就會痛苦得變成天使囉。」
藤次「慢著!別再作這種幼稚的惡作劇了!這個要沒收!」
由仁「!?還我啦!我的粉粉!」
凛太朗「由仁仁,先這樣就好了吧?」
由仁「還我啦!快還我唷!還給……!」
由仁「哇~~~~~~~~~~~!」
藤次「!!」
由仁「嗚哇~~~~~~~~~~~~~~!」
藤次「唔……!既然如此沒有其他辦法了!」
Harimii突然單膝跪下,仰頭看我。
凛太朗「藤次把拔,你這是在做什麼?」
藤次「現在只能把比安其同學背高高,才能阻止他繼續惡作劇了!」
由仁「嗚噎……背高高?」
藤次「沒錯!請不要客氣儘管趴上我氣宇軒昂的背——」
時雨「你們在做什麼?」
由仁&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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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次「唔……!既然如此沒有其他辦法了!」
Harimii突然單膝跪下,仰頭看我。
凛太朗「藤次把拔,你這是在做什麼?」
藤次「現在只能把比安其同學背高高,才能阻止他繼續惡作劇了!」
由仁「嗚嗝……背高高?」
藤次「沒錯!請不要客氣儘管趴上我氣宇軒昂的背——」
時雨「你們在做什麼?」
由仁&藤次「!!」
凛太朗「小時雨,歡迎回來。」
時雨「……我換個說法問。為什麼你們從昨晚就一直跟蹤我?」
藤次(根本早就被發現了啊!?)
由仁「Ha…Harimii說,要告訴我哥哥的生活情況,所以帶著我到處走。」
藤次「啥—麼!?呃我確實答應要擔任比安其同學的玩伴,但跟蹤學長絕對不是出於我的本意——」
由仁「Harimii……?」
藤次(唔……淚光閃閃攻擊……!?)
時雨「……針宮,請說實話。」
由仁「Harimii…………」
藤次「嗚…………非常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
凛太朗「藤次把拔好帥喔~♪」
時雨「會長,你怎麼會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呢?」
凛太朗「哎呀?」
時雨「我應該叮嚀過很多次,希望你要事先報告回國出國的時間吧?」
凛太朗「慘啦~歉抱歉抱。不過我這樣算TBC耶~(とっばちり,無妄之災)」
時雨「你要不要先查一下字典看看『無妄之災』是什麼意思?晚點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確認,請到我的房間來。」
凛太朗「好好好——」
哥哥拿著鍋子離開了廚房。
藤次「啊哇哇……那鍋那麼辣,學長他們吃了不會有事嗎……」
凛太朗「小時雨本來就愛吃辣,況且在給小真吃之前,他應該會試毒啦,不用擔心♪」
由仁(怎麼辦……惹哥哥生氣了……!)
由仁「哇~~~~~~~~~!」
藤次「比…比安其同學……!冷靜點!我非常羨慕你喔!」
由仁「嗚噎……!……羨慕?」
藤次「是啊。我也有一個弟弟,只是…………」
藤次「不論是被弟弟仰慕的白華學長也好,或是深愛哥哥的比安其同學也好,兩人的關係令我相當羨慕。你非常幸福啊。」
由仁「幸福……?」
凛太朗「felicità☆」
這時,房間中突然響起了響亮的嗶—嗶—聲。
藤次「這…這是什麼聲音!?」
凛太朗「小時雨在我身上植入的迷途汪喵啦。這是絕對要回叩的呼叫聲。」
藤次「絕對要回叩的呼叫……」
藤次「對了!」
由仁「哇……!」
Harimii緊緊抓住了我的雙手。
藤次「比安其同學!白華學長的pause就包在我身上吧!」
由仁「咦……」
…………
由仁(Harimii要我在這裡等……)
藤次&凛太朗「來吧來吧。」
時雨「到底是什麼事?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由仁「哥哥!」
時雨「由仁……」
我高興地衝向哥哥,給了他一個緊緊的擁抱。
由仁「哥哥,你現在有空了嗎?還有事情要忙嗎?工作呢?」
時雨「不,因為會長說有件關於學生會的事一定要找我討論,叫我來這裡——」
凛太朗「絕對要回叩的呼叫♪ 這是藤次的提案,我就動用權力執行囉☆」
藤次「白華學長空出一個小時了。這段時間的工作,本人針宮藤次會負起責任代學長完成的。」
藤次「那麼比安其同學,白華學長!請盡情聯彈吧——!」
由仁「哇……!謝謝你Harimii!」
時雨「聯彈?」
7
由仁「哥哥會和我一起彈琴吧?」
時雨「……原來是這樣啊。」
凛太朗「由仁仁都這樣拜託你了,就一次也好吧?」
時雨「…………」
時雨「…………真拿你沒辦法。」
由仁「耶!」
好高興好高興,我像是背上長出翅膀般忍不住跳了起來。
由仁「哥哥!這邊這邊。」
心臟興奮到怦咚怦咚跳個不停,我幫哥哥拉出鋼琴的椅子。
我們並肩坐下,我的椅子比哥哥的高了一點點。
這樣可以平視平時只能仰望的哥哥,光這點就讓我激動不已。
由仁(……哥哥終於回到我身邊,專屬於我了。)
由仁「哥哥,真的好久不見唷。」
時雨「是啊。」
溫柔的微笑。
白皙纖長的指尖。
由仁(啊……)
哥哥開始彈出了琴音。
我也將自己的感情寄託在琴鍵上。
我與哥哥的琴音漸漸重合在一起。
由仁(哥哥……是哥哥的音色……!)
時雨「…………」
時雨「……——」
時雨(我的指尖,追逐著母親琴聲的殘像。不想忘記的記憶,與想要忘卻的記憶——……)
時雨(碎裂。)
時雨(崩毀。)
時雨(怒吼。)
時雨(槍聲。)
時雨(慘叫……)
時雨(我……)
時雨「……——」
時雨「…………」
由仁(……咦?)
琴聲蒙上一層陰影。哥哥的音色……
由仁(一定是因為哥哥太久沒有彈琴了……)
由仁(……………………)
由仁(…………不對……這樣不對……!)
哥哥的琴聲彷彿厚重的陰雲,逐漸侵蝕了聯彈的旋律。
我與哥哥的合奏紊亂了。灰色一步步吞食了我們的琴音——……
由仁「……————快住手!」
時雨「!」
當我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兩手用力搥著鍵盤。
時雨「怎麼了嗎?」
由仁「夠了!」
時雨「由仁,等一下。」
當我正想離開鋼琴,離開哥哥身旁時,被阻止了。
哥哥嚴肅的聲音令我不禁一怔。
時雨「給會長及針宮添了麻煩,你還這樣子,真的太任性了。」
由仁「……可是,哥哥的音色……」
時雨「音色……?」
凛太朗「哎呀哎呀他這樣不是很可愛嗎?面對弟弟的任性,也二話不說照單全收的黑手黨也一樣帥呀♪」
時雨「……請不要介入別人家的私事。」
哥哥起立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凛太朗「由—仁仁!快從棉被裡出來吧。」
由仁「……不行。現在腦袋裡都是不協和音,好吵好吵。」
凛太朗「嗯—……為什麼鋼琴才彈到一半就不彈了呢?」
會長的語氣很溫柔,所以我從棉被裡探出頭。
由仁「哥哥的音色……和以前不一樣了。」
由仁「我想那就表示,哥哥已經不愛我了。」
由仁「嗚……!嗚嗚……!」
凛太朗「乖~乖~~」
會長輕輕拍了拍我的頭。
會長的手和哥哥的不一樣,比較硬,但好溫暖,我又流下更多眼淚。
凛太朗「嘿咻♪你想知道停止流淚的魔法吧?」
由仁「魔法—……?」
凛太朗「轉換心情,跟我一起出門吧——!」
由仁「可是,我得先跟哥哥報告,他許可我才能出門。」
凛太朗「只有今天是特例☆因為是我誘拐由仁仁的所以OK♪」
由仁「…………是這樣嗎?」
凛太朗「對☆你想去哪呀?」
由仁「………………………………海邊。」
8
由仁「哇—啊……」
凛太朗「冷靜下來了呢。」
會長帶我來到的海邊,聽著波浪與鳥鳴演奏的旋律,我的眼淚也漸漸停了。
由仁「我還是第一次,這麼靠近地看日本的海。」
凛太朗「那真是太好了。來吧,坐這邊。」
我和會長並肩坐在沙灘上。
凛太朗「…………」
會長什麼都沒問,但他的笑容,彷彿寫著「有想說的話盡管說吧」。
我從口袋中小心地掏出了與哥哥的合照,開始訴說。
由仁「第一次見到哥哥,是在我比原野上盛開的向日葵還小的時候。」
凛太朗「哈哈!真是可愛的比喻呢♪」
由仁「……嗯,爸爸也說我非常可愛。哥哥他,一開始是負責幫Family煮飯的。總是待在廚房,削著馬鈴薯皮。」
由仁「所以我向爸爸拜託,讓哥哥可以成為我的哥哥。」
凛太朗「……」
由仁「哥哥,是我找到的『寶物』。」
我與哥哥非常要好,總是形影不離。
不論是早上起床,吃飯,洗澡,或是睡覺——當然,聯彈鋼琴也是在一起。
由仁「……不過隨著年齡長大,哥哥愈來愈不彈琴了,也愈來愈少待在家裡。」
凛太朗「嗯。……然後呢?」
由仁「哥哥說他不彈琴,是『為了由仁好』。」
由仁「可是這樣根本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懂呀。」
……但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曉得。
由仁「……其實,我也有注意到,哥哥與我的琴聲,漸行漸遠了。」
和鋼琴一樣,隨著時間流逝,或是在不同的地方演奏,調音都會有所偏差,進而影響音色。
由仁「我……察覺這點了。」
凛太朗「這樣啊。」
會長站起身,走離我身旁。
在我因為他沒有專心聽我說話而難過時,會長走了回來,將一樣東西放到我的手中。
凛太朗「看看這個。」
由仁「……啊!閃亮亮的……石頭?這個我好像在西西里島也有撿到過唷?」
凛太朗「這叫海玻璃。」
由仁「海玻璃?」
凛太朗「雖然原本是玻璃碎片,但在遼闊的海中被波浪沖蝕,逐漸變得圓滑閃亮亮☆」
由仁「玻璃碎片……?哥哥跟爸爸都說不可以碰,會痛。竟然可以變成這樣圓滾滾又漂亮的石頭嗎?」
凛太朗「沒錯。改變並不全都是壞事,對吧?」
由仁「……………………」
會長抬起頭,往向遠方。像是覺得夕陽很刺眼般地瞇起雙眼。
凛太朗「況且,似乎也有不會改變的事物喔。」
由仁「……?」
時雨「由仁!!」
由仁「——!」
是哥哥。還有Family的保鏢們,Harimii也一起一臉嚴肅地衝過來。
我怕被罵,正想要逃跑時,哥哥抓住了我雙肩。
時雨「由仁……!」
哥哥在我眼前舉起了他大大的手——……
9
時雨「由仁!!」
由仁「——!」
是哥哥。還有Family的保鏢們,Harimii也一起一臉嚴肅地衝過來。
我怕被罵,正想要逃跑時,哥哥抓住了我雙肩。
時雨「由仁……!」
哥哥在我眼前舉起了他大大的手——……
我緊緊閉起眼睛,但不同於預想的溫暖觸感包圍了我。
由仁「哥哥……?」
哥哥抱住了我。
緊緊地,用力地抱住了我。
時雨「你都不曉得我有多擔心。」
眼淚又忍不住汪汪地流了出來。
由仁「可是……!誰叫哥哥已經不喜歡我……」
時雨「我不是一直這麼說嗎?」
時雨「我的血是為了由仁,為了Family而流的。」
時雨「所以拜託你,請不要再讓我擔心了。」
由仁「哥哥……!」
我也緊緊,緊緊地抱住了哥哥。
由仁(……啊,哥哥的音色。)
怦咚、怦咚——哥哥的心臟跳動著。
由仁(原來如此。這邊的旋律,還是不變的。)
…………
這次我們不是聯彈,而是鋼琴與小提琴的二重奏。
紫音「真美……」
由仁(哥哥的音色……果然,和以前不一樣了。)
由仁(但這個聲音,似乎像以平均律調音過的鋼琴。)
由仁(配合著不同的環境,哥哥的音色一定也會產生改變……)
努力工作的哥哥。
和朋友玩在一起的哥哥。
做菜的哥哥……
時雨「…………」
由仁(還有現在的哥哥,一樣都好帥!)
凛太朗「Bravo~♪」
藤次「兄弟合奏的音樂……實在太棒了。真是場美妙的演奏。」
時雨「謝謝誇獎。」
紫音「我才該道謝,邀我來參加這麼動人的音樂會,謝謝你們。」
由仁「Sion,你的感冒好點了嗎?」
紫音「嗯,抱歉之前不能陪你玩。我已經康復囉。」
藤次「啊嗚……!竟露出如此美麗的笑容……!」
紫音「說起來,我聽說由仁失蹤了幾個小時。」
藤次「!?那是……非…非常對不起!都是我監督不周才導致……!」
時雨「會長,那時候……真的很抱歉,由仁給你添了麻煩。」
凛太朗「不會啦,是我擅自誘拐由仁仁的呀~!我才該說抱歉。」
由仁「會長沒有錯。會長只是要幫我別再哭而已。」
凛太朗「由仁仁……你的溫柔讓我好感動!嗯就是這樣啦,三毛毛,由仁仁會失蹤都是我害的啦。」
紫音「我有交待過,要他照顧由仁。」
藤次「嗚咕……!」
由仁「Sion,Sion,Harimii有很努力在幫忙我喔。」
紫音「……是嗎?」
由仁「嗯。有Harimii跟會長的幫忙,我才能和哥哥聯彈。」
時雨「…………」
由仁「所以我要送Harimii這個。」
我從口袋中掏出了閃閃發亮的海玻璃。
藤次「喔喔!比安其同學送我禮物……!?」
藤次「實在太美了,就放進櫥窗展示吧!」
凛太朗「像是第一次收到孩子送禮的爸爸的心情?」
藤次「沒錯……!」
由仁「嘿嘿……不是爸爸,是哥哥才對。」
由仁「Harimii和會長,都是我的好哥哥唷!」
藤次「比安其同學……!」
凛太朗「要再跟久磨凛葛格去海邊喔♪」
紫音「…………」
由仁「吶,Sion,我的哥哥變多了唷。」
紫音「…………是呢。真是太好了。」
由仁「嗯!」
時雨「……………………」
當天晚上,我將和哥哥寶貴的合照收進鉛筆盒中。
由仁(這樣子,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只要我微笑著閉起雙眼,隨時都能聽見,哥哥胸中那不變的旋律。
由仁「哥哥是——我的寶物。」
所以就算有了改變,那份變化也教人珍愛憐惜。
=====STORY CLEAR=====